当倾听者也需要被倾听 今天在整理个案记录时,电脑突然死机,未保存的工作文档全部丢失。望着黑屏的屏幕,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在微微发抖——这不该是那个总能保持沉稳的“人士”该有的反应。 上周连续接待了三位情绪危机的来访者,其中一位的创伤经历与我童年的某个片段惊人相似。那些被我深埋的记忆碎片,在共情的瞬间突然破土而出。督导时,我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种情绪波动,却在深夜反复回想来访者的眼泪,辗转难眠。 昨天和家人视频,母亲又一次提起“该成家了”,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。作为擅长处理亲密关系问题的咨询师,我却只能用职业性的微笑回应,把那句“我也害怕被否定”咽回肚里。 今天下午路过幼儿园,听见孩子们的笑声,突然想起错过的侄女生日。曾经承诺要做“最懂孩子”的姑姑,却因为咨询工作屡屡失约。这种愧疚感,和来访者向我倾诉“觉得自己不是好父母”时的自责,竟如此相似。 原来,咨询师不是永远能量满格的灯塔。我们也会在持续输出中感到疲惫,在深度共情时触碰自己的伤口,在职业角色与个人生活间摇摆不定。但或许正是这些脆弱的时刻,让我更能理解来访者——我们都在人生的河流里跋涉,都需要被允许停下脚步,喘口气。 明天,我会预约自己的督导,像陪伴来访者那样,认真面对内心的声音。毕竟,唯有先照见自己的阴影,才能更好地成为他人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