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访者小A第一次来的时候,指尖一直在无意识地捻着衣角,像在拆解一团缠得很紧的毛线。她说自己总在凌晨被突然涌上来的恐慌淹没——明明房间很安静,却会突然觉得“背后有人”,心跳快到喘不过气。后来才知道,那是她童年被独自锁在黑房间里的记忆碎片,以情绪闪回的形式反复出现。 我们试着从“手工”切入。她选了最简单的钩针——只钩短针,一圈又一圈。第一次钩歪了,她立刻想把线拆了,声音发紧:“我连这个都做不好。”我指着那圈歪歪扭扭的线圈说:“你看,它虽然不圆,但每一针都扎扎实实地钩在上面了,就像你现在稳稳坐在椅子上一样。” 第三次来,她带了个没完成的杯垫,边缘依旧不整齐,但她没再说“做不好”。她说前几天又有点恐慌上来时,她坐在沙发上拿起钩针,钩着钩着突然发现:“手在动的时候,好像后背的发紧感慢慢松了。” 原来很多时候,来访者需要的不是“解决问题”的方法,而是被允许“带着碎片往前走”——就像那圈歪歪扭扭的线,不用拆,接着钩下去,本身就是一种疗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