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一口古井,幽深、沉寂,水面无波,却吞没所有坠入其中的声音。人们靠近他时,会不自觉地放低语调,仿佛怕惊动井底沉睡的某种存在。话语落进去,没有回响,没有评判,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包容——愤怒在这里沉淀成沙,悲伤在这里洇散成雾。
他的沉默不是空白,而是一种近乎压迫的接纳。当别人倾诉时,他的眼神微微低垂,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,像是把所有的嘈杂都过滤成寂静。他的呼吸极轻,连胸膛的起伏都近乎停滞,仿佛连最细微的吐息都会干扰语言的流淌。
有人说,和他对话像对着深渊呼喊,没有回声,却莫名安心。因为真正的深渊从不吞噬意义,它只是容纳——愤怒、狂喜、绝望、呓语,最终都在那片黑暗里找到归处。他即是深渊,静默如谜,却让所有声音都有了沉落的尊严。